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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146 元琢 (第2/3页)

谁能想到传闻中的逍遥客会变成这副模样,比余小再来时还要落魄。

    余小再已经哭过一场,如今面朝墙壁,心酸不已,哽咽着说:“……他们怎么……怎么对得起元辅哪!”

    费盛干声说:“世事难料,犹敬也不要太伤神。”

    乔天涯靠着廊柱,隐在阴影里,并不讲话。

    他们站了没有多久,孔岭送大夫出来,对他们招了手。乔天涯慢了几步,俯首问了大夫几句话,大夫如实回了,乔天涯静了半晌,侧身让人把大夫送走了。

    屋内垂了竹帘,遮了些许烛光。里边被隔开,沈泽川坐在外间,与周桂低声说着什么,见他们进来,只道:“费盛当值守夜,丁桃回院子睡觉。犹敬也不必担心,厨房正在煎药。”

    余小再侧身而坐,默了少顷,说:“姚公子他……”

    孔岭是知心人,知道这会儿不宜在此详谈,不论是感慨还是怜悯,对姚温玉而言都无异于凌迟。故而站起身,引着余小再说:“今夜时候不早了,犹敬,姚公子才到,让他休息一夜吧,我们明日再来探望也不迟。”

    说罢回身对沈泽川行了礼,对周桂说:“晚些书斋还要议事,大人也随我一同回去吧。”

    余小再被孔岭点醒,也跟着他们起身告辞。他临行前望了眼里屋,看那烛光暗影间横斜着树影,里边的人无声无息。余小再回想起海良宜,不禁双目一红,忍住了长叹,匆匆地跨出了门槛。

    夜色凄凉,月光照得庭院里的花草都病恹恹的。檐下吊着几只铁马,随风轻晃,摇出了当啷声。姚温玉躺在榻上,被那铁马声敲散了神识,在恍惚中,回到了阒都。

    阒都烟雨霏微。

    姚温玉披麻戴孝,送海良宜到了菩提山。这座山曾经葬着他的祖父,如今又葬着他的老师,他立在那雨雾间,不知山青,也不识归路。

    姚氏出过国士,他们在大周历朝间挥斥方遒,也曾是世家壁垒的中流砥柱,但是到了光诚帝那一代,姚老太爷革新家风,摒除门第之见,向投帖无门的寒门庶子伸出了手,从此太学兴盛。姚家摸索着另一条路,只是这条路夭折在了太后花鹤娓与花思谦的手中,等到了姚父这代,姚氏式微,虽然余威仍在,却不能再与姚老太爷在世时相提并论。最致命的是,姚家这一代子嗣凋零,只有一个姚温玉,其余都是旁支末流,甚至没有杀出春闱的人。

    近年阒都八大家各自换人,姚氏已经不能够服众。他们家中子弟还在做官的,都是誊抄闲职,没有魏氏那样的三品重臣。姚温玉虽然拜在海良宜门下,又广交文士,可他没有功名在身,也没有迎娶费氏的照月郡主。他除了才名,一无所有,结果最终才名也弃他而去,他就犹如这山间落叶,零落成泥,一文不值。

    乔天涯挑了竹帘,侧开了身。沈泽川入内,坐在了适才大夫把脉的椅子上。烛火明灭,沈泽川说:“你受人毒害,不宜再风餐露宿,如果不嫌弃,就住在我家中。我的老师与你的老师算是同僚,你与策安又是旧识,不必客气。”

    姚温玉洗净的面上一片平静,他还在听檐下马,过了半晌,说:“无须讲得这样婉转,我来茨州,就是为了投奔同知。”

    沈泽川将折扇搁在膝头,说:“我如今寄人篱下,混口饭吃,与你只敢称兄弟,不敢称主从。”

    “茨州复兴,同知功不可没。”姚温玉又咳了起来,这具身体先后遭受的重创都是想让他死,他一介文人,落下的病根日后都难以铲除。如今他病得很厉害,比半年前更加单薄。他攥起了帕子,掩了片刻,才继续说:“我在途中听闻同知的所作所为,以为同知不是在谋取中博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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